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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不能断 春节期间坚守一线的科研人员

2019-02-11 人民日报

春节,是中国人阖家团聚的日子。而对于中国科学院野外台站的科研人员来说,过节与平时并没什么两样,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仍坚守在工作岗位

  贵州,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

  “保障望远镜的正常运行,让‘天眼’越来越明亮”

  春节,是中国人阖家团聚的日子。而对于中国科学院野外台站的科研人员来说,过节与平时并没什么两样,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仍坚守在工作岗位。

  被称为中国“天眼”的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单口径射电望远镜,地处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平塘县克度镇大窝凼。严冬之际,吴若飞在这里度过了他第一个不回家的春节。

  吴若飞是FAST调试组机械小组成员之一,平时主要负责现场机械设备运行维保工作,保障望远镜设备处于良好的运行状态,以及操作索驱动控制系统,配合天文观测任务。FAST是在2016年底正式建成启用的,目前它仍处于试运行调试期。

  “很快就要对外正式开放。”吴若飞说,临近春节那几天,他和同事们一直在为FAST的整体验收做着各种准备工作。“验收通过之后,先是对国内开放,让天文科学家们可以利用FAST开展项目研究。”

  射电望远镜运行是多系统共同作用的结果,需要不少人时刻关注各系统的状态,并进行相应的操作。因此,设备运行和观测工作全年节假日无休,春节也不例外。不久前,FAST刚刚更新了控制操作系统,这个春节假期的观测任务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吴若飞说:“主要还是以天文观测为主,观测值班时需要全程盯着各项数据,一点都不能马虎。每天还要到望远镜现场进行日常的巡检及设备维保维修。如果在总控室观测时发现异常或报警,需要立即到现场去处理。”

  不过,比起FAST初建时,现在科研人员的居住条件已经改善了很多,还有篮球场、羽毛球场等体育娱乐设施。

  “我们刚刚修建好一个7人制的足球场。过年值班之余,大伙儿还在一起打了打篮球、踢了踢足球,业余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吴若飞说。

  虽然过年没能回家,但吴若飞觉得很值得。最让他和同事们高兴的是,经过大家两年多的精心调试,如今“天眼”的“视力”越来越好,各项科学发现也随之开始。截至2019年1月底,FAST已经探测到79颗优质的脉冲星候选体,其中有55颗得到认证。

  吴若飞说,搜寻和发现射电脉冲星是FAST核心科学目标。“脉冲星由恒星演化和超新星爆发产生,具有在地面实验室无法实现的极端物理性质,是理想的天体物理实验室。对其进行研究,有希望得到许多重大物理学问题的答案。”

  今后,随着FAST的正式对外开放,还将会有更多更重大的科学发现。

  “我和同事们也会继续努力做好各种调试和维护工作,保障望远镜的正常运行,让‘天眼’越来越明亮。”吴若飞说。

  海南,南繁育种基地——

  “干这一行,我们都是把一年当作两年用”

  1月25日,华中农业大学植物科学技术学院年终总结会如期举行,全院教职工在这一天“理论上”进入了休假状态。

  “人们都羡慕当老师可以有寒暑假,其实对我们华中农业大学的教师和科研工作者来说,假期是‘假’的。”水稻育种专家、华中农业大学水稻团队牟同敏教授告诉记者,学院总结会一结束,中国科学院张启发院士的水稻研究团队、植物科学技术学院院长严建兵教授的玉米研究团队的成员们就开始急忙准备行装,奔赴千里之外的海南南繁基地进行水稻、玉米、棉花等作物的科学研究。

  水稻、玉米、棉花都是夏季作物,只有在日最低温度高于20摄氏度以上,才能正常生长。为了缩短育种时间,科学家们探索出了“南繁”这个办法,每年冬季到气温在20摄氏度以上的海南陵水和三亚育种。通过“南繁”,科研工作者能把育种时间缩短一半,做到“一年两种”或者“一年多种”。

  仔细算算,华中农业大学从事这三大作物研究的老师有100多人,研究生有600多人,为了加快研究进展,他们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每年冬季都会进行“南繁”科研。

  牟同敏也不例外。作为一名教授,他在校园潜心教书育人;作为一名长期专注于水稻育种的科研工作者,他像候鸟一样,每年冬季都“南飞”到海南进行水稻育种研究。

  春节期间,牟同敏没有歇着,每天一早都会准时出现在陵水县华中农业大学南繁基地的水稻田里,一边对300多份水稻光温敏核不育系材料的繁种特性进行观察,一边认真记录着每一份研究材料的生育进程、叶片颜色、分蘖力、株高等性状。

  “干这一行,我们都是把一年当作两年用。”牟同敏说,30年里,他做了60个季节的实验,相当于把自己的育种时间延长了一倍。虽然已年过六十,但他还是坚持每年去海南从事水稻育种研究。

  在南繁基地过年是否单调?牟同敏笑着说:“一点也不单调,我们学校张启发院士、严建兵教授、刘永忠教授都是在南繁基地过年的常客,科研工作之余,大家也小聚了一下,一起过年。”

  “其实,留在海南南繁基地过年还有个好处。平时,全国的同行天各一方,大家很少有机会见面,在这里过年,同行可以当面深入交流。”牟同敏说。

  北京,中国地震台网中心——

  “震情信息无小事,容不得一丝差错,只能叮嘱自己仔细再仔细”

  今年春节,杜广宝第四次在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值班,他是一名地震速报员,这是他工作的第九个年头。

  日常值班周期是24小时,春节人手少,要延长到48小时。每天早上8点半交班,杜广宝通常都会早到几分钟。在了解了头一班记录的震情后,他就开始检查10多个监测系统,每一个线路、每一段数据都得看是否正常。这样的检查,每隔2到3个小时需再来一遍。

  白兰淑是杜广宝的值班搭档。当杜广宝检查系统时,她则忙着一一复核前一日记录下的震情。

  全国有1000多个地震台站,所有台站的地震波数据实时传回台网中心。倘若发生国内3级以上或国外5级以上地震,台网中心的地震自动速报系统将触发,并在2分钟左右发出自动速报结果。自动速报的使命是抢时间,结果有时不够精准,需要人工校正,再向外发布正式速报。

  “这就像有两只靴子,自动速报的一只落地了,正式速报就不能悬着。”杜广宝说。为了及时、准确告知公众震情信息,近年来,我国对速报时效要求不断提高,目前基本上实现了震后10分钟左右出正式速报,已达国际先进水平。

  速报员最紧张、压力最大的时候就在这10分钟。在一台电脑屏幕上,杜广宝给记者展示了地震波形数据。地震来临时,他和搭档各自使用地震分析方法,利用不同台站的地震震相测定出地震发生的时刻、位置和震级。当两人得出的结果一致或差别极其微小时,才能确保速报结果无误。

  “震情信息无小事,容不得一丝差错,只能叮嘱自己仔细再仔细。”杜广宝说。

  杜广宝介绍,正常情况下,一天要做3到4个速报,多的时候有7到8个,要是碰上5级以上的较大地震,特别余震频发时,台网中心的速报员要全员出动,忙起来几天几夜都没法合眼。

  监测大厅装有报警器。以防万一,报警器调得非常灵敏,系统监测到2.5级以上的地震,它就会触发,嗡嗡嗡地在大厅响个不停。白兰淑说,发生较大地震时,警报就像过年燃放的鞭炮,噼里啪啦响,“我们这里就像是一个‘战场’。”

  值班时,杜广宝虽然能和搭档轮流休息,但时刻紧绷一根弦,一旦有警报,哪怕再困,都要强迫自己清醒。

  “值班日都是无眠夜。有时候,一晚上安安静静,什么都没发生,反倒不安心:是不是数据流中断了,机器出了故障?”杜广宝说。

  常年值班,包括杜广宝在内的很多速报员有了职业惯性,“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消防车的警报声,就会不自觉地站起来。”

  地震监测是防灾减灾、地震研究的基础,它在幕后,鲜为人知,却又一年365天一分一秒都不能间断。“过年,我当然也想与家人团聚,可只要在速报岗位上干一天,就要承担起一天的责任。”杜广宝说。

  紧张、清苦、孤独之外,速报员也有他们的快乐。“春节值班,我最希望的是没一个震情需要速报。不是我嫌工作累,是想到全国各地人们都能安心过上一个好年,心里就很有成就感。”杜广宝说。

  山东,千里岩海洋环境监测站——

  “无论如何,数据都不能断掉,这个传统已经保留了几十年”

  节日期间的青岛市区,热闹欢腾。50余海里外的小岛千里岩,却寂静无声。

  千里岩狭长陡峭,没有淡水,也没有居民。

  自然资源部北海预报中心千里岩海洋环境监测站,从上个世纪60年代就设立于此,每天有上万个数据从这里发出。人们熟知的气温、气压、湿度、海水温度、盐度、波浪、潮位等数据,都有这个监测站的一份贡献。

  副站长车豪杰快50岁了,他第一次登岛是1990年,今年是他最近4年间第三次在岛上过春节。他同另外两名监测员薛海波和蒋涛,轮流三班倒,确保24小时都有人监控观测数据,开展人工观测项目。对他们而言,数据就是天。

  早晨7点,车豪杰已经准时坐在电脑面前守班,屏幕上滚动着实时的海洋数据:千里岩7点钟,最大风速17.6米/秒,水温6.3摄氏度,气温2.1摄氏度……采集到的数据会立刻传回青岛市的北海预报中心。尽管这样,车豪杰还是会每隔一小时就抄录一次数据。“万一仪器发生故障,人工抄录的数据就能作为备份数据。无论如何,数据都不能断掉,这个传统已经保留了几十年。”

  下午2点,车豪杰拎起水桶,到海边取海水样,把仪器放入海水中测量温度和盐度。不管岛上的天气多恶劣,他都会准时到海边,同时要到验潮井检视仪器设备。一旦发现有仪器坏了,他和同事们就要立刻检修,并人工补测缺失的海洋数据。“那真是需要下海就下海,需要爬坡就爬坡。”

  “过年的伙食比平时稍微好一点。”车豪杰笑着说,但这改变不了缺少新鲜蔬菜的现状。岛上的全部食材都是1月17日他们从青岛坐了6个小时船背上来的。目前,只剩下土豆和萝卜比较“耐扛”,淡水也完全靠船只补给。

  “现在岛上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春节期间也能上网。”车豪杰说,“最难挨的还是身处孤岛的漂泊感,很想家。尤其父母已经快80岁了。年轻的时候总想往外跑,现在却想多陪陪他们。”

  “那为啥你又来岛上春节值守?”记者忍不住问。

  “别人也有家啊,我都在岛上29年了,每年有接近半年的时间在岛上,我辛苦点儿没事。更何况,这是工作,必须有人顶上来。”车豪杰说。

  一年365天,每天24小时的守候,只为获得完整、精确的海洋观测数据,为海洋预警预报提供最原始和最有力的支撑。说起工作的意义,车豪杰非常严肃:“海洋观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海洋防灾减灾、全球气候变化是人类一起面对的问题,我们所做的事情,不仅为咱们国家海洋事业做贡献,而且是为整个人类积累宝贵的科学数据。对此,我感到非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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